櫻葉喫茶店
(ˋ · 3 · ˊ)ラフラ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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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樱井翔对自己感到最奇怪的是,他只是自然而然得出了“相叶雅纪活到了现在”这个结论,没有一丝震惊,反而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地,整个人都踏实了起来。
但是细想一下,推算相叶雅纪的年纪也有七十有余了,能跑能跳还会格斗技巧,樱井翔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意思意思地震惊一下。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有点过快,一时间有种不真实感。
“你不怕我吗?”相叶雅纪抽回了自己的手,“就连惊讶也没有?”
樱井翔有些尴尬地缩回手,说:“……有点不真实,可我都见过鬼了我还害怕什么?”
这话在他俩看来倒挺真实,氛围尴尬了好几秒,相叶雅纪只好换个话题:“……你还想知道什么?”
樱井翔把自己跑偏的思绪拉回来,说:“关于这件案子的全部。”
“你知道的就是全部。”相叶雅纪说道,“不管是小野闇的杀人始末,还是审判的前因后果,就如你所打听到的那样,小野闇是因为大谷的原因而无罪释放的。”
“那你们有对大谷的死因立案调查吗?”
相叶雅纪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有,但是没有任何线索,当时有传言说大谷是内鬼,事后被小野闇杀人灭口,但这方面的证据我们完全没有找到。”
“那之后呢?跟小野闇有勾结的大人物相继倒台抑或遇害。”
“那些人是在倒台或者遇害之后,才被人查出有勾结的。”相叶雅纪语重心长地说道,“凡事不要先入为主,少点阴谋论,多想点好的。”
樱井翔看了他一眼,让他到沙发上坐着,但相叶雅纪就是倔强地往门口玄关上一杵,一副你问完我就走的样子。大概是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相叶雅纪也就懒得再维持那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整个人的氛围陡然一变,气场瞬间压向了樱井翔。
“我也算个病号……陪你站着我会累的。”樱井翔无奈地劝他。
相叶雅纪这才动了动脚,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樱井翔给了倒了杯水,这才坐到了他的对面,问:“抱歉我刚才试探了你。”
“没关系。”相叶雅纪说,“自从渡边阳子越狱之后,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没想过这么快罢了。
“那你在这之后有调查过什么吗?任何细节都可以。”
相叶雅纪看着樱井翔脸上迫切的表情,移开了视线,说:“有,我排查了所有有嫌疑的人。”
“……所有?”
“嗯,当年那些人的后代都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相叶雅纪看着樱井翔拿过一张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记录着自己说的话,“有很大可能是模仿犯,但是如果当年亲身经历了这个案子,是不可能完美复制犯罪的。”
“嗯……”樱井翔咬了咬笔杆,“但是记录已经被抹掉了,现在查不了。”
“也不是查不了。”相叶雅纪说了一句,樱井翔抬头看了看他,再次意识到相叶雅纪是个“身经百战”的资深“玩家”。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哦——档案记录全都在你那里?”
从意识到小野闇的案子里人物牵连甚多的那天起,相叶雅纪就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去排查,一点点一点点地把记录往外搬,一是防止有心之人利用档案犯案,二是避免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暴露。
验尸报告、人证物证记录资料、法庭供述等等资料,全都被相叶雅纪搬了出来,悉数藏在二宫家里,永不见天日。而这些档案如果被翻出来,相当于当年的事情又要重演一遍,里面不知道混杂了多少心怀鬼胎的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人士受牵连。
“那些记录我都销毁了。”相叶雅纪说道。
“啊为什么?”
“留着也没用。”
樱井翔有些不满:“这不是有用了么?”
相叶雅纪难得沉下了脸色,身子往前倾,严肃地说道:“不要去管小野闇的案子,三十多年前的案子也好,现在的案子也好。”
“不可能。”樱井翔速答道,“我是名警察,我……”
“你不是一直有晋升机会吗?”
“你是想我躲在后面指挥别人?”樱井翔皱起了眉,“这不是我想做的。”
相叶雅纪的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留着西瓜头的小孩子,第一次后悔自己曾经说过那样的话。
“翔ちゃん,听我说。”
樱井翔因为相叶雅纪突然改了称呼而睁大了眼睛。
“你对某些人来说很重要,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所以有时候可以不那么努力也可以。”相叶雅纪顿了顿,话语卡在喉咙中,“……不用保持什么鬼热诚,不用去保护谁,你只要过好你自己的每一天就好了。”
樱井翔整个人震了一下,随之再次睁大了眼睛,他往后退了一点,这次他彻底被相叶雅纪震惊了。
“你、你是……”
“嗯。”相叶雅纪决定不再久留,重新拎起了自己的外套站了起来,“对不起,当时对你说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还有,我的事情也麻烦你保密了。”
樱井翔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相叶雅纪离开,脑海里终于把儿时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和相叶雅纪重合了起来。
记忆中,儿时的他拉着相叶雅纪的手,一路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为什么有的人穿西服,有的人是白大褂。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的警局里,只有相叶雅纪牵着他的手,不急不躁地走在走廊上,耐心给他解释每一样东西。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觉得这个人的手特别温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会微微弯下腰来,温柔地说话。他抬头仰望这个人的时候,觉得满胸腔都塞满了白云似的棉花糖,轻飘飘的。
“……保持这份热诚和初心,去保护别人,不要被黑暗击垮,也不要害怕。”
他迷惑地看向了相叶雅纪,后者蹲了下来,和他平视。
西瓜头小翔不解地问道:“但是有个人跟我说,我对于某些人来说很重要,我可以不用那么努力,不用保持热诚,不用保护别人,我只要过好……”
跟自己说话的相叶雅纪似乎红了眼眶。
“……那肯定是你对于那个人来说很重要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樱井翔猛地被惊醒,才发现自己头靠着沙发睡着了。客厅还保持着相叶雅纪走时的模样,但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他已经不知不觉昏睡几个小时了。
樱井翔拿起了手机,手比脑子快地给相叶雅纪发了条信息:「但我还是决定要保护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以前我说的话要算数。」
一瞬间,发出去的消息变成了已读。
过了好一会儿,相叶雅纪才回了信息:「晚安。」
随之第二条:「翔ちゃん。」
昭和52年,夏天。
二宫趿着木屐溜达到相叶的办公楼附近,法医的办公楼离他们警察大楼不过几百米距离,但是因为局里个个都把留洋法医当宝贝,盖的大楼不仅是按照国外西式建筑模样来建的,连大楼门前那个稀奇古怪的天使喷泉都照搬了过来。
跟他们那个穷酸大楼比起来,这几百米简直是从贫民窟走到上流社会的感觉。
对于这种崇洋派,二宫哼哼了两声不以为然。他穿着木屐走上那光亮的瓷砖,听着木屐发出清脆的咯咯声,心情颇为愉悦地走向一楼的接待台。
“你们相叶医生呢?”
“啊,现在是午休时间,相叶医生刚刚出去了呢。”前台梳着马尾的女孩子回答道。
二宫了然地点点头:“肯定又是跟晴子出去了。”
相叶是一个很容易被捉摸出行动轨迹的人,要么在大楼里,要么在解剖间,要么就是和小恋人外出散步去了。
那时候恋人之间也就喜欢去吃冰,二宫压根就不用动脑筋找,揣着手拐了两三个弯,便一眼瞧见了坐在小铺前一边分食刨冰,一边看街景的两位小年轻。
“哎呀呀可让我好找——”二宫一边嚷着一边拉了张椅子过来坐,“晴子,你今天不用被主任提溜去写报告了么?”
被叫晴子的女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她说:“可是还是要午休的呀,二宫くん才是,刑警这么有空了吗?”
“我没有空的话,哪轮得上相叶有空陪你吃冰……哎哟,你怎么打人呢?”
相叶收回自己的手,对自己的好朋友无奈地说道:“就你嘴贫,找我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二宫也叫了杯刨冰,“就问问你们今晚的花火大会还去不去,去的话咱们早点溜走去占个好位置。”
“去呀去呀,相叶くん,一起去吧!”晴子的眼里顿时亮起了光。
相叶看她期待的样子,点点头,说:“嗯,当然去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完刨冰,一起往大楼的方向走,但去往的科室都不同。晴子是内务科,属于后勤支援类的警员,二宫是刑警,而相叶是法医。之所以三人互相认识,是因为相叶和二宫打小就是邻居认识,而相叶归国之后,通过二宫又认识了作为后勤的晴子,一来二去,相叶和晴子就好像理所当然似的变成了情侣。
距离花火大会还有两个小时,相叶雅纪收拾收拾准备溜走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来自刑警那边的通知,要求他立马准备去一个现场。
相叶急匆匆地走向警察大楼那边,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正在下楼的二宫。
“啊正好,有案子要跟进。”
“你现在去现场?”
“对,你也跟着去吧。”
“有看见晴子吗?”
“晴……啊,晴子!这里!”
刚才一直扎着马尾,干净利落的晴子,这时候头发都散了下来披在肩上。她隔着老远看见相叶和二宫两个人,于是一边挥着手一边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着相叶说:“内务科也收到通知了,没关系的!相叶くん,去吧!”
相叶愣了愣,随之放心地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好,那我去去就回。”
“嗯,我等你。”晴子笑眯眯地回应道,“那我继续去写报告了,加油!”
昭和52年,小野闇案件出现第一名受害者,佐川绪子。
接下来的几年,小野闇以及与他勾结的势力不断作案,相叶和二宫忙得脚不着地,恨不得所有时间都用在破案和验尸上,也恨不得幕后黑手被千刀万剐。但就在这人心惶恐的日子里,相叶和晴子还是顺利地订了婚,虽然婚期迟迟未定下来,但总算给这些日子带来件喜事。
昭和56年,小野闇经审判后无罪释放,举国哗然。
隔年冬天,在私下追查小野闇踪迹时,二宫刑警殉职,时年51岁。
昭和59年,相叶与晴子的婚约取消,从此相叶杳无音信。
…………
平成23年,相叶雅纪和樱井翔相识。
总部里依旧对那件“封建迷信害死人”的小山村事件十分重视,樱井翔第二天归队的时候,屁股都还没碰着椅子,就被高层喊了过去问话,具体从他怎么会在那里,到他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问了个彻彻底底。
“我能怎么说?”樱井翔嚼着工藤久美私藏的薯片说道,“难不成我告诉他们我是追着相叶医生过去的?”
松本润刚想说难道不是吗,抬头就看见相叶雅纪杵在门口,舌头拐了个弯:“难、难得啊,相叶さん,有事找我们吗?”
相叶雅纪只是笑了笑,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他们,说:“主任让我补一份报告给你们,说明那个村民的尸体情况。”
松本润连忙接了过来,还有空瞥了一眼樱井翔。后者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想着居然自己在那里生闷气,一个劲地往嘴里塞薯片。
这包孜然烤肉味薯片得罪他了吗,松本润心想。
没等他想到樱井翔为什么吃着吃着薯片生闷气,樱井翔就突然把薯片一把塞进抽屉里,猛地站起来拉着一脸懵的相叶雅纪离开了一课的办公室。
我靠,松本润目瞪口呆地看着离开的两个人,从抽屉里扒拉出了那包薯片看了看,心想这薯片里被人下药了不成?
相叶雅纪一直被拉到天台上,樱井翔才停下了脚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樱井翔直接地问道。
“你第一次跟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相叶雅纪回答道,“在食堂。”
樱井翔的脑海里突然开始重播在食堂那一天的画面,一帧一帧缓慢循环播放,也不知道他当时哪里来的勇气,说起自己的童年。
相叶雅纪就只是一直看着他,看他那些微表情,什么话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樱井翔好像终于消化了这件事了,他说:“于公,我想解决小野闇这件悬案,于私……我想帮你。”
相叶雅纪像终于提起了兴趣似的,问道:“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
“不知道。但是你属于那种什么都不会说的人,这才是我要帮你的理由。”
“这不是理由。”
樱井翔正眼看向他,说:“那喜欢你算是理由了吗?”
相叶雅纪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整个人愣了好几秒,这才说道:“我说过了……”
“在医院,你陪着我的那晚,其实我醒着。”樱井翔看到相叶雅纪整个人像被雷劈到似的定在了原地,“还有那盒甜甜圈,离医院最近的店也隔着好远,根本不是随意走走就能买的距离。”
樱井翔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觉得是个人遇到这么高兴的事情都会忍不住说的。”
自从那天起,樱井翔每次回想起之前的一些琐碎小事时,只要想到是相叶雅纪安排的,一切都变得自然起来。比如别人随手买来的早餐里肯定有他喜欢吃的东西,比如办公室里会突然冒出一盒甜品,再比如深夜加班不小心睡着时有人帮忙盖衣服冲一杯热茶。
“对,我是喜欢你,或者说我不只是喜欢你。”相叶雅纪突如其来的直白打断了樱井翔的思绪,他震惊地抬起头看向相叶雅纪,发现后者的表情十分平静。
“但我对你的喜欢,对你的感情太过于复杂了,你无法理解,我也……不打算让你理解。”相叶雅纪继续说,“如果你只是想要个答案的话,这就是我的答案。”
相叶雅纪习惯隐藏情绪和控制表情了,以至于樱井翔盯了他好一会儿,却只能看到他眼里有点点光在闪烁。
“之后你也会喜欢各种各样的人,正因为活着才会这样。”相叶雅纪说,“人之所以会说永远,是因为他们的一生也就那么几十年,能走到尽头就已经是永远了,知足了……可是我不是。”
相叶雅纪看向樱井翔,苦笑地说道:“我知道你到现在也没有真实感,可是我的的确确已经七十多岁了,我的时间没有尽头。”
他遇到过太多人了,其中也不乏一些跟樱井翔一样对他表示有好感的,发起猛烈追求的,林林总总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今天也许喜欢你,可是等时间长了,谁能保证我不会再遇到更加吸引我的人呢?我又不会变老。”相叶雅纪继续说,“五十年一百年之后我还是这样,而你,只要再过二三十年,就会变老,那些因为年轻而独特的吸引力就会随着衰老而褪去。”
相叶雅纪深呼吸了一口气。
“翔ちゃん,你不是永远的独一无二。”
漫长的自白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而中断了,相叶雅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皱了皱眉。
他接听了电话,听完对方一长串的话语之后,只是平淡地回了句我知道了,随后挂了电话,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被突然的拥抱止住了话头。
樱井翔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他说:“……可你是。”
相叶雅纪差点心软了,他拍了拍樱井翔的后背,说:“你还是不明白的话,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