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葉喫茶店
(ˋ · 3 · ˊ)ラフラ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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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案-
(五)
手刃仇人自然痛快,但在痛快之后,他又能去哪?英雄尚且能赢得满场鲜花与掌声,在全世界的缅怀当中完美谢幕,可他却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起来,藏得足够深了,才敢面对自己。
相叶雅纪能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但是声音却出乎意外地镇定,他说:“你是谁,目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听到他的声音,随后大笑起来,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显得沙哑又怪异。
“当然是让相叶医生你体会绝望了。”电话那头说道,“……失去重要的人的绝望。”
相叶雅纪全神贯注地听着电话,没留意到樱井翔从浴室里出来。后者伸手拿过了相叶雅纪手里的手机,挂断了电话,语气轻松地说:“这个时间点肯定都是恶作剧电话啊,直接屏蔽就可以了。”
可是相叶雅纪却不信,他退后了半步,恐惧感这时候才从心底蔓延开来,这份恐惧却不是源于自身,而是源于对身边至亲至爱面临威胁的恐惧。
“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这件事。”
樱井翔把电话拉进了黑名单里,反问道:“我知道了什么?”
“你知道了……你知道我……”
“相叶さん。”樱井翔把手机丢开,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谈某件事,我可以当做从不知情,我也不会追问你任何事情,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说明。”
要不是这个电话恰好打过来,樱井翔大概永远不会提起这件事。
“……但我没办法对你隐瞒……我杀过人。”相叶雅纪呢喃地说道,“……我以为我会很害怕,但是当时……当时我只觉得痛快多了……我跨过了那一条线,从此变成了不知恐惧的怪物。”
樱井翔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听他继续说道:“……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正因为我不觉得这是错的,才更让我自己觉得可怕……可是我能怎么做?没有新的证据能将小野闇定罪,全局上下都不再追查这个案件,那些死去的女孩怎么办,那些被毁了人生的家属要怎么办……还有……我该怎么办?”
他也有奢求过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在紧要关头会出现重要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他等不到了。那些死去的女孩,被毁了人生的人,她们都等不到了。
“我是今天早上收到了传真,有人刻意要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樱井翔说道,“事实上当时在和平乡薰的外公视频的时候,我就有这个预感,在我跟他确认过后,他告诉了我事实真相。”
樱井翔顿了顿,重申道:“……我没想过要追问你这件事,除非你亲口告诉我,否则我就当不知情。”
相叶雅纪抬眼看向了他,问道:“为什么?”
樱井翔张了张嘴,好像在犹豫该怎么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我无法感同身受,我没办法站在当时你的立场上去感受你所感受的一切……所以我无从问起。我不能体会到你有多绝望,那我就不能凭空追问你指责你。”
“当然这是错的,如果当时我在,我一定会说这是错的,你选了最极端的做法。”樱井翔说道。
相叶雅纪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只看得到他垮下来的嘴角和流下来的眼泪,他的喉咙酸痛,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但你不在。”
“这一次我在,我会帮你。”樱井翔走过去,把他遮住了眼睛的手拿了下来,看着他哭红了的眼睛说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这次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抓住凶手。”
“你真的一点都不怪我?”
“……一开始我很震惊,你在我办公室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樱井翔坦白地说道,“但是转念一想,没有什么比跟前的事情更重要。三十年前你是做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樱井翔伸出两只手握住了相叶雅纪的手腕,“我今天没带手铐,先拿这个充数。”
樱井翔认真地看向相叶雅纪,后者正低头看着他们的双手。樱井翔说:“相叶雅纪さん,你选择了最极端最错误的方式去解决案子,但是……案件发生在三十多年前东京的郊外,而你出生于1982年,一个婴儿是无法杀人的。”
樱井翔松开相叶雅纪的手腕,转而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向自己,温柔地拥抱了他。沐浴露的香味舒缓了相叶雅纪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相叶雅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道:
“你放心,我不怕。我会保护别人,当然也会保护你。”
没等这个拥抱持续太久,樱井翔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在沙发的缝隙里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两个人松开了点,樱井翔够到了自己的手机。
“是松润,可能是监视有什么情况,我先出去了。”樱井翔匆忙接了电话,别过身去准备离开,“……喂,松润……嗯我现在出来……”
他没走开几步,相叶雅纪就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电话很快挂了,樱井翔转回身来,抱了抱相叶雅纪,他说:“我天亮的时候回来,你先休息。”
相叶雅纪少有地听话地点点头,目送着樱井翔风风火火地收拾好东西之后再次离开了家里。
他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抬头看了看自己那哭红了的眼睛。相叶雅纪用手心抹去了挂在眼皮上的水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跟刚才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随手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的呼吸灯闪烁着,相叶雅纪解锁了手机,发现是二宫和也的管家给他发了信息,上面说二宫和也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喂,裕也?你现在方便吗?”相叶雅纪立即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嗯,我知道了……我另外有事情要拜托你,麻烦你能帮我准备一批窃听器,越微型的越好,以及帮我多准备一辆不起眼的车……对,跟Nino绝对保密。”
上午9:48分,一个从帝应大学综合医院的电话打到了一课里,工藤久美把嘴里的早餐囫囵吞了下去,左手已经接起了电话。
“你好,东京警视厅一课。”
“你好,这里是帝应大学综合医院。今天早些时候大概9:14分的时候,我们给你们打过一次电话,我们今天上午8:15分的时候接收了一位姓平野的外科病人,病人要求我们报案处理,当时你们那边要我们确认一下是否和一位叫平野莉莉的人相关,我们跟病人确认过了,的确是关系人。”
“……我们这边确认的?”工藤久美顺手抄起了旁边的本子,继续说道,“麻烦提供一下具体床号,我们马上过去。”
樱井翔咬着新鲜出炉的蛋糕卷刚走进办公室,右手还提着装着豆奶的包装袋,工藤久美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把他挡在了一课门口。
“怎么了?”
“帝应大学综合医院那边打电话来,说他们接了一个病人,确认是平野的妹妹。”
“走,我跟你去一趟,你在群里发个……等等,你先单独跟松润说。”樱井翔摁了电梯,把蛋糕卷塞进嘴里,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给相叶雅纪打了个电话,“……相叶医生?嗯,我刚回到警视厅……今天上午你不是在帝应医院那边开会吗……帮我去看一下一个外科病人,床位我发给你……”
工藤久美看他打完电话,这才问道:“相叶医生刚好在医院那边吗?”
“嗯,他们有会议要开……井上还没回来?”
“我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他。”工藤久美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对啊,刚才帝应的人打电话来的时候,说九点多的时候我们这边有人接了电话,让他们确认病人跟平野莉莉的关系……是井上接的电话?”
樱井翔的心一沉,电梯门刚好打开来,他有些急躁地拍了拍工藤久美的肩膀,说道:“快,要出事了。”
会议在十点左右结束,相叶雅纪告别了其余人,按照樱井翔给的科室和床位号走向了通往住院部八楼外科部门的电梯。因为是刑事案件关系人,所以住院部特意将病人安排了单人间,除了公职人员和担当医生以外很少有人出入。
相叶雅纪看到房间门外挂着一个“勿扰”的牌子,他皱了皱眉,轻轻敲了敲门,却没听见里面有人回应。
出于担心的心态,相叶雅纪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病房里十分安静,只有医疗仪器运转的声音。相叶雅纪走到病床边上,看到一个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躺在床上睡着了,一条手帕掉落在枕边。
相叶雅纪拿起那条手帕,手帕上面还有些微湿。他搓了两下那条手帕,将手指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刺激的味道让相叶雅纪皱了皱眉。
他一边检查女孩的情况,一边掏出手机准备跟樱井翔说明情况,电话刚刚打通,还没等樱井翔接电话,一个玻璃花瓶从后面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勺,破碎的玻璃片飞溅到地板上,病床上,还带着一丝血迹。
这一下把相叶雅纪砸了个踉跄,视野突然黑了一秒,他看到手机屏幕,发现樱井翔已经接了电话。他扶着病床边上的栏杆转过身,看到一反往常的井上埼正拿着水果刀站在他的身后。
“……嘶……”相叶雅纪感觉到后脑勺的血流到了后颈上,“……我还以为你要再晚点才暴露,井上。”
樱井翔的手猛地抓紧了方向盘,他一脚油门闯过了红灯,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原本怯懦青涩的人仿佛一下子脱胎换骨似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常那种畏畏缩缩的神态,反而透过镜片的反光能看到井上埼近乎疯狂的眼神,还有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
“我也是没有想到以这种方式和相叶医生您见面。”
“……你的目的是什么?杀了这女孩子好隐瞒渡边阳子的事情?”
“渡边是个没什么用处的白痴罢了。”井上埼冷笑了一声,“只要能满足她的杀戮心,她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空有一张嘴有什么用……枉费先生救她出来。”
相叶雅纪重复问道:“先生?当时是你把渡边救出来的吗?”
“那个监控系统全局上下都知道,相叶医生您不是很聪明吗?又何必问我呢?”井上埼的手指抚过刀背,“只要杀了你,先生就大仇得报了。”
相叶雅纪堪堪闪身避开了直冲而来的刀,用力抓住了井上埼的手臂,抬脚往他的腹部狠狠地顶了一下,趁着他没法使力的时候顺手捋下了他手上的刀。
“如果你能杀我……就证明那位先生什么都没有跟你说明。”相叶雅纪松开他,半蹲下来用刀抵住了井上埼的脖子,“……幕后主使是谁?是警视厅里的人?”
井上埼放声大笑起来,说:“没想到相叶医生也是会恐吓威胁人的,樱井さん知道这件事吗?”
相叶雅纪伸手摁掉了一直在接通的电话,这才回答道:“你不配讲他的名字。窃听器也是你装的,对吧?传真的事情姑且不是你做的,因为你还对我一无所知。”
井上埼冷笑了一声,说:“已经晚了。”
他用力挣脱了相叶雅纪,架在他脖子的刀轻轻地划出一道血痕。井上埼爬起来迅速地往病房小阳台的方向跑去,身手敏捷地翻过护栏,纵身一跃消失在阳台边上。
相叶雅纪扑到阳台边上的时候只抓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井上埼从八楼的阳台坠亡,楼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立马绕着坠落地点就围成了一个大半圆,不少人还抬头张望着是从哪里掉下来的人。
樱井翔的车急刹停在医院的大门前,甩下车门就马上赶往了住院部的八楼。工藤久美在住院部的一楼停下脚步,看到围成圈的群众,拼命地划开人群往里面走。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我是警察!”
她很快地挤进了包围圈内,因为高空坠落而喷射开来的满地血迹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工藤久美脑袋一片空白,拿起一直握在手里的对讲机说道:“……井上跳楼坠亡了。”
对讲机那边传来沙沙的电流声,然后松本润的声音在那头响了起来:“我马上到。”
八楼的病房里大门敞开,已经有安保人员先赶到了,相叶雅纪一声不吭地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没有人敢靠近这个后脑勺还滴着血的男人。
“相叶さん!”樱井翔赶到了病房里,相叶雅纪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把头转向了他,“……东京警视厅一课,樱井,这里交给我,麻烦你们将楼下的现场清理一下,把尸体安放好,我们有同事在楼下接应。”
安保人员确认无事,离开之后,樱井翔这才扑到相叶雅纪身边,手心放在距离他的后脑勺一厘米左右的位置,但又不敢下手去碰,看着鲜血把相叶雅纪的头发都糊在了一块,疼得连樱井翔自己都吸了口凉气。
“没事,正在愈合了。”相叶雅纪低声告诉他,“比起这个,你先看看平野的情况,我来的时候她就被乙醚迷晕了,估计是井上没来得及下手我就来了。”
楼下一片吵杂,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着,樱井翔喊来了医生检查平野的情况,把相叶雅纪扶到另一边,这才开始细问他情况。
“平野一定是知道渡边阳子的事情,否则井上不可能这么心急想杀掉她。”相叶雅纪的头还有点发蒙,“他还提到一个人,他称呼那个人为先生,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小野闇当年的孩子,而且很可能就是警视厅里的人。”
“为什么?”
相叶雅纪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其他人,压低声说道:“井上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传真纸的事情绝对不是他做的……”
“可我办公室的电话是内线,只有警视厅里的人才能操作把传真发到我这里来。”樱井翔接过他的话,“……我带队去井上家里搜一下。”
“越快越好,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捷足先登。”
樱井翔点点头,拨通了松本润的电话,说:“让工藤上来,别让她一直看着尸体了。平野在楼上还没醒过来,让她看着别被人乘虚而入……你把现场清理一下,缓一缓再报给上面,我带队去井上家里搜完之后你再上报。”
“行,相叶医生没事吧?”
樱井翔瞥了一眼正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相叶雅纪,说:“还好,受了点小伤,下午的时候再集合。”
电话挂了之后,樱井翔马上就要出发,他顺手一把拉起了相叶雅纪。
“怎么了?”
“过来一趟。”
樱井翔把相叶雅纪拉到了防火通道的门后面,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他的后脑勺,还能从糊住的头发里揪出一粒玻璃碎。
“疼不疼?”
相叶雅纪下意识摇摇头,顿了几秒后又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不过很快就好了。”
“你接下来去哪,我要是顺路的话就送你过去。”
“不用,正事要紧,我自己可以。”相叶雅纪挂了满后脑勺的血,居然还反过来安慰起了樱井翔,“忙完之后我下午去找你,我的口供你也得记下来是不是?”
“嗯……下午松润会找你录一次口供的,但是别提起这个伤。”樱井翔用力地握了握相叶雅纪的手,有些不太舍得地说道,“下午见,小心点。”
相叶雅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也是。”
目送着樱井翔离开了防火通道,相叶雅纪这才扶着栏杆蹲了下来,他难受地捂着后脑勺,玻璃碎片卡在了伤口里一直妨碍着伤口的愈合,以至于他现在大脑还在隐隐作痛。
“嘶……裕也?你能提早过来接我吗……事出突然,我要先处理我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