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葉喫茶店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自称‘小野闇’的人摆明是冲着相叶雅纪来的，他现在就是个行走的人肉靶子，不管内鬼也好主谋也好，都在虎视眈眈计算着什么时候能给相叶雅纪致命一击。

  问题来了，这群老虎豺狼知道相叶雅纪是不死之身吗？如果知道的话，这个计划有意义吗？还是说，这群人什么都不知道，只当相叶雅纪是仇家的后代罢了？

  樱井翔坐在位置上发呆，完全没留意到会议结束，直到松本润用手肘撞了撞他，他才回过神来，又看见松本润抬起下巴示意他往另一个方向看。

  相叶雅纪正被那位助理拉着说什么，只见对方一个劲地像在介绍相叶雅纪给那位侧写师认识，侧写师一边点头一边流露出赞赏的神色，看上去对相叶雅纪特别满意。

  这是什么见家长场面？

[28回]

  “你说相叶医生真的和那个人date过？我怎么觉得也许只是单方面date。”松本润拍了拍樱井翔的肩，“依相叶医生那个性格，我觉得这不大可能。”

  “我没在想那个。”樱井翔把视线转回来，“之前那个运尸的驾驶员，查出来身份了吗？”

  “这人是个瘾君子，有前科，欠下一屁股债，就在运尸的前一天债务突然还清了。在他家里搜到了一台电脑，查到他通过暗网交易获得一大笔钱。”松本润将暗网交易的聊天记录图给了樱井翔看，“对方只是让他把一辆车开到某个指定地点后卸货，在到达之前都不许开后车厢检查。”

  樱井翔翻了翻截图，说：“这人也没想过开车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通过暗网……能追踪到暗网账号吗？”

  “那个账号在车祸新闻出来后第一时间注销了。”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松本润看周围没什么人，压低声问他：“窃听器的事情怎么办？”

  樱井翔合上了笔记本，说：“这事情出去再说，去吃饭不？我去问问相叶医生要不要一起。”他起身走向正说得兴起的几个人，相叶雅纪一眼看见了他，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回头向另外两个人说了什么，引得后者转过头来看了看樱井翔。

  “我正要跟松润出去吃饭，你要一起吗？”樱井翔走到了相叶雅纪的身边，问道。

  “啊……可是我刚好跟他们约好了聚餐。”

  樱井翔了解地点点头，手自然地拍了拍相叶雅纪的背，说：“那有什么再联系我。”

  “嗯，我知道了。”

  助理看见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挑了挑眉，特意等樱井翔走远了，再用日语问相叶雅纪：“男朋友？”

  相叶雅纪把目光从打打闹闹的樱井翔和松本润身上收回来，心想肯定又是小孩子之间互相取笑奚落。听到前同事这么问，他也毫不掩饰地笑了笑，说：“是啊。”

  警视厅的饭堂自然人多耳杂，樱井翔让松本润喊上工藤久美和平乡薰，然后又问道怎么不见井上埼。

  “啊，刚才我看见他被小田原さん叫过去了。”工藤久美回答道，“现在还没回来。”

  “小田原さん？”樱井翔皱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算了，那走吧。”

  一行人来到警视厅附近的餐厅，坐进了包厢里头，先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多余的窃听器，这才放心地关上门。平乡薰还没从上午的紧张中缓解过来，进了包厢后就缩在一边默不作声，樱井翔见状，递了一杯热茶给她。

  “我们已经帮你申请了回国手续，过几天就能回英国了。”工藤久美好心地说道，“你住的地方我们会有同事帮你收拾行李，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里，平乡薰才抬起头，点了点头作了回应。

  “你的家人我们也已经联系上了，关于你外公说的事情，他之后会亲自跟我们联系。”樱井翔把菜单递给平乡薰，“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不用客气。”

  大概是在狭小的空间里有警察的保护，平乡薰开始放松下来，吃了半碗饭后又由工藤久美护送回去宿舍了。

  “所以，平乡家里人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紧张？”松本润等她们走了，才开口问道。

  “小野闇当年隐姓埋名，和不知名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被不知名人士杀了。”樱井翔给自己斟上了一杯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平乡薰的外公，平乡薰，我和你，还有相叶医生。”

  松本润皱了皱眉，问：“你在怀疑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连环案凶手？”

  “八九不离十吧，警视厅能查到的资料就那么点，我已经拜托平乡薰的外公把他手上有的资料都转交给我。”樱井翔说，“对了，你认识未成年课那边吗？帮忙问一下平乡薰的资料都是由什么人经手的？”

  “未成年人的资料不都是保密管理吗？怎么突然问这个？”松本润说，“我倒是没有熟人，可是井上不就是从那边调过来的？问他比较方便。”

  樱井翔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说：“关于井上，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过了好几天，平乡薰终于坐上了回英国的飞机，而那个厚重的国外包裹也终于到达了樱井翔的手里。

  “你买了什么这么大一个包裹？”工藤久美看他捧着包裹回来，不一会儿又捧着包裹准备走。

  “送人的礼物。”

  樱井翔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电梯抵达了三楼，樱井翔抬起头看了看，发现进来的人不是相叶雅纪，又移开了视线。

  自从上次开完会以来，他们也就在警视厅的走廊里见过彼此一两面，不是这边有任务急匆匆地要去现场，就是那边临时有解剖需要协助。侧写师和那个助理待了两三天就走了，留下一大堆痕迹资料，指明了由相叶雅纪这边负责和他们联络。

  外国人一定不太晓得日本这边的层级分明，但是碍于人家是专家，再不按程序也只好照办。于是偶尔晚上能和相叶雅纪通上那么一会儿电话，也会听到相叶雅纪说那边来视频通话。

  时间久了，樱井翔都快以为对方是以工作名义见相叶雅纪了。

  车刚驶出停车场，“大忙人”相叶雅纪就少有地主动打来了电话。

  “相叶医生？这个时间打给我有事情吗？”

  手机蓝牙连上了车内的音响，相叶雅纪的声音在车厢里响了起来，背景好像听到了水流哗哗哗的声音。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你还有任务吗？”相叶雅纪问道。

  “嗯……没什么特别的，最近都是到处找线索。”

  “如果你明天晚上有空的话，要来我家吗？”

  “啊？”樱井翔把车停在路边，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才说，“好啊……可是为什么不是今晚？今晚你有视频会议？”

  相叶雅纪把手擦干净，将被压平的纸箱堆到一边，看着被家具填满了的房子，他对着电话里头说：“可是我这边今晚又没有什么能做菜的材料。”

  樱井翔这边在搜索距离最近的超市，那边就说：“那我买了材料过去你家？你把清单列给我一下，我现在就去买。”

  听见相叶雅纪那边迟了好几秒也没回复，樱井翔又继续说道：“……开玩笑的，实在不方便的话我明天再去吧。”

  “不不不是，不是不方便。”相叶雅纪少有地急着辩解，“我给你列清单，你买完直接过来吧。”

  樱井翔忍不住笑了起来，嗯了一声，说：“那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相叶雅纪挂了电话，重新捋起袖子，将一大堆纸箱包装捆好，打开阳台的门，把纸箱放在了外面。以往他的阳台都没怎么打理，杂草丛生跟个荒地似的，现在全都被精心修剪过，乍看上去还蛮有小资情调，尤其现在已经入夏，在庭院还能偶尔看到一两颗星星。

  他这几天除了忙着法医课的事情，还跑了好些地方去买家具，拼拼凑凑才弄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铃终于响了，相叶雅纪赶紧小跑着去开门，没等樱井翔跨进门来，他一把捂住了樱井翔的眼睛。

  “什么什么？怎么了？！”樱井翔被他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感觉到相叶雅纪伸手接过了他手上提着的购物袋，跟他说闭好眼睛，“好可怕！相叶医生你要做什么？”

  相叶雅纪看他跟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缩起来，好笑地牵着他的手，说：“给你个惊喜，闭上眼睛跟着我走就是了。”

  樱井翔只好乖乖地跟着相叶雅纪走，按照方位来说他已经站在了厨房的旁边了。这时，相叶雅纪站定了，跟他说道：“好了，睁眼吧。”

  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樱井翔看到眼前的光景，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原本空无一物的客厅里，井井有条地塞进了一张饭桌，一张长沙发和单人沙发，靠墙的角落里恰好地搬进一张书桌和一个狭长的书柜，刚好能把相叶雅纪平时那堆书和笔记塞进去，正对着沙发的那堵墙挂上了液晶电视，顶上还错落有致地钉上陈列架，但是现在上面什么都没放。

  “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樱井翔有些惊讶地走向客厅中央，在沙发和茶几之间转了转，“你怎么突然买了家具了？！”

  “心血来潮。”相叶雅纪把他买来的材料放到了料理台边上，看着他在客厅里头打转，“你喜欢就最好不过了。”

  “我当然喜欢！”樱井翔脱口而出，然后又愣了愣，反问道，“为什么是我喜欢就好？这是你家啊。”

  相叶雅纪没有答他的话，只是笑着把材料从购物袋里拿出来，答非所问地说道：“这几天你都在警视厅加班吧？有没有好好吃饭？”

  樱井翔还沉浸在那句“你喜欢就最好”里，听到相叶雅纪问他，囫囵地应了一声，看着满屋子的家具，尤其是夕阳将下未下，余晖镶在天边像一条燃烧的丝带，屋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世界万物似乎全都浓缩在这一刻里，时间也静止不动了。

  “相、相叶医生……如果我说错了的话，请你不要介意……”樱井翔慢吞吞地说道，“你、你会愿意和我一起住吗？”

  迎着夕阳的余晖，樱井翔看到相叶雅纪低头笑了笑，说：“你在想什么呢，翔ちゃん。”

  “对不……”

  “我当然愿意了。”相叶雅纪指了指那些家具，说，“这些本来就是为你买的。”

  看樱井翔愣在原地的样子，相叶雅纪又继续说道：“我做梦梦到的，梦到这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也在，我很喜欢这个梦……所以我把它变成了现实。”

  “翔ちゃん，虽然白头偕老这件事在我身上不现实，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度过我能和你度过的每一天。”相叶雅纪说道，“流星也好，花火也好，如你所说，我想把它们全都握在手心里。”

  樱井翔也是没料到相叶雅纪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说这一番话，他大步走向厨房，顾不上相叶雅纪的手还滴着水，凑上去吻了相叶雅纪。

  “我手还滴着水呢。”

  结束吻后，相叶雅纪举起自己的手，水珠还挂在手心上，樱井翔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按，借故又索取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这两天有什么进展吗？”相叶雅纪一边装盘一边问道，“我看你们加班也挺多的。”

  樱井翔坐在厨房前，指了指跟自己一起进门的包裹，撑着腮回答道：“喏，平乡薰的外公给的资料，我还没拆，所以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几天都是理旧案的资料，但是说真的，线索价值不大。”

  相叶雅纪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包裹，说：“你有跟别人说起这件事吗？”

  “暂时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这个包裹的事情，而且这个包裹是寄到我父母家里去的，没经过局里。”

  “吃完饭之后我们再拆开来看看吧。”相叶雅纪把装好盘的碟子递过去给樱井翔，后者马上把碟子放到了身后的饭桌上。

  有了饭桌之后，吃饭的仪式感就油然而生。樱井翔还煞有其事地摆正了其余的碗碟，拿出手机端正地拍了一张美食图发到了LINE的动态上。

  相叶雅纪一直笑着看他把东西挪来挪去，问他：“有那么好拍吗？”

  “这是新家第一顿饭，当然值得拍了！”樱井翔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然后把摄像头转向相叶雅纪，迅速地拍了一张，“我要设置成背景图。”

  “不赶紧吃就要凉了。”相叶雅纪好笑地看着他摆弄了好一会儿手机，“不是说都没好好吃一顿饭吗？”

  “食堂的饭也算是住家饭了，毕竟警视厅是我家。”樱井翔放下了手机，抄起筷子就夹了几样菜放在自己面前的碟上，“所以，本来你是想明天才招待我的吗？”

  相叶雅纪看他全拣了肉吃，把蔬菜放在了他的碟边，回答道：“嗯，毕竟其实也没收拾完，而且也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

  “你要是问我我肯定有空。”樱井翔腮帮子鼓起一大块，“我大不了吃了饭再回去。”

  手机叮叮咚咚地响着，樱井翔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家妈妈发来了一连串爆炸信息：在哪呢？怎么是两个人的饭餐呢？谁做给你吃的啊？你是不是有对象了没跟我说呢？

  “……跟审犯人似的。”樱井翔嘟囔了一句。

  “嗯？”

  “我妈呢，问我在跟谁吃饭，谁给我做的饭菜，是不是有对象了，问了好多问题呢。”

  相叶雅纪若有所思地把一块肉塞进嘴里，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打算跟你父母好好说这件事吗？”

  “什么事？”

  相叶雅纪放下了筷子，认真地说道：“在我们那时候，交往都会跟双方家长见面的。当然我理解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太一样，但是如果你要跟父母坦白说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去见他们，好好说明情况。”

  樱井翔说：“我会好好跟他们说明白，看他们的反应之后才让你去跟他们见面的。”

  “不要跟父母吵架哦。”

  “我知道啦。”樱井翔满口答应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茶余饭后，樱井翔坐在茶几边上拆包裹，一边拆一边跟正在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的相叶雅纪说明里面有什么。

  “都是平乡薰外公写的日记，还有当时的剪报收集。”樱井翔抖了抖日记，掉出来一些照片，“还有照片。”

  相叶雅纪擦干净手，走到茶几边上坐下，不由得觉得有一张舒服的毛毯也是挺不错的。他盘腿坐在樱井翔旁边，拿过他手上的照片，边看边说：“都是些跟踪时拍下的照片，嗯……这是哪里？”

  相叶雅纪指着照片上一处公寓阳台，那个地方被用红笔圈了出来，能依稀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婴儿在阳台乘凉。

  “8月……25日，我看看日记。”樱井翔看到照片上的日期，又在那一对日记中翻出了当年那一日的日记，“北海道稚内市，啊有写详细地址，是一所公寓。”

  “如果这是当时小野闇藏身的地方，那好像说不过去。”相叶雅纪说道，“因为最后发现小野闇的地点是在东京附近，他有什么理由非得从北海道回东京？”

  “……你当时也在追查他吗？”

  “我当然有，但是我应该是在他回东京之后才重新追查到的。”

  樱井翔皱起了眉头，说：“他要是真的有了后代，按他的心路历程，不应该是手把手教学成材吗？”

  相叶雅纪摇摇头，说：“不一定，小野闇这个人有些偏执，我觉得他是让后代自己发现他的秘密，随后继承他的遗志。我说过吧？小野闇追求永生，妄图通过杀戮完成他所谓的‘仪式’，但是在没完成数量之前就失败了，他自然希望他的后代能继承这些。”

  “从年份上来看，现在这孩子估计比我大，四十多岁也是有的。”樱井翔翻看了一下日记，“可惜平乡薰外公在小野闇死后就没有继续追查了。”

  相叶雅纪的神色变得有些阴郁，他说：“按常理来说，没有别人会再追查了。”

  加害者已经死亡，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余生继续投入到憎恨之中，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于是二宫家继续发展商界势力，平乡家则移居海外，只有相叶雅纪一个人还困在这里面，不得动弹。

  樱井翔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合上了日记，说：“我们好像在一起之后就总是在谈案子。”

  “我们的职业就是这个，还有什么办法？”相叶雅纪抬起眼笑了笑，拿过另一本日记，“都把日记看一遍，兴许会有什么新线索也不一定。”

  “会和你以前查到的不一样吗？”

  “大部分一样，但是我没有查到北海道去。”相叶雅纪回答道，“而且当时这件案子是被禁止追查的，我都是偷偷摸摸地去查。”

  樱井翔嗯了一声，继续翻看日记，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相叶雅纪，说：“明天，能在这里办一个乔迁派对吗？”

  “派对？可是我又不是新居入伙，只是添置了些家具而已。”

  “不要紧，我借来用一用，可以吗？”

  相叶雅纪也没多问，点点头，说：“那你要提前跟我说有多少人来，我好准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让Nino也过来。”

  “嗯……二宫也最好能过来，我有事情要拜托他。”樱井翔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还有也需要松润帮忙，我们几个人也应该够了。”

  相叶雅纪看他想得入迷，也没追问是什么事，只管让樱井翔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把事情全交给他负责。

  指针指向1点，相叶雅纪从日记前抬起头，转头看向身边的樱井翔，才发现后者已经完全低着头在打瞌睡了。

  相叶雅纪笑着推了推他，说：“去洗个澡，到床上去睡着舒服点。”

  樱井翔嗯嗯嗯地连连应下来，但是人还坐在那里不肯动。相叶雅纪又推了一把他，说：“快去，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樱井翔被半推半拉地推进浴室里头，草草地淋浴过后，摔在相叶雅纪新换的床上，脸朝下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了，直到相叶雅纪也洗完澡出来，锁好所有门窗，关上客厅的灯之后，他还是那个趴着的姿势没挪过一厘米。

  “加班都加累了吧……”相叶雅纪把这人翻过来，看见他被翻过来时哼哼了两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抱歉，吵醒你了？”

  “没有……”樱井翔摇了摇头，重新把头挪正放在枕头中间，“晚安，相叶医生。”

  相叶雅纪伸手关了灯，柔软的枕头散发着柔顺剂的清香，同样的沐浴露香味顺着发梢在空中相互融合，让人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晚安，翔ちゃん。”相叶雅纪凑过去，在樱井翔的唇上留下一个晚安吻，“明天见。”

  樱井翔半睡半醒间抓住了相叶雅纪的手，迷糊地回了句：“……明天见。”